【维勇】未说完的(二)


  • 故事开始,维16岁,勇36岁,各种年龄操作,半架空

  • cp only维勇 

  • 关于仙女维的发育关

  •  糖刀混合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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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日本男人比维克托想象的要固执。

“过来,维克托。”勇利手上拿着一个小玻璃瓶子,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对维克托说道。

“我说我不涂,快把门开了。”少年已经背好了装冰鞋的包,抵着被锁上的门板,边扎着头发边咬着发圈口齿不清地拒绝。然而越是心急越干不好事情,在和一小缕打结的头发抗争的时候,日本教练已然逼近他面前,趁他躲闪不及往他脸上抹了一大把乳液。

“最近天气比较干燥。初春也容易生皮肤病。”维克托闭上眼睛,认命地让那些化学物质渗入自己的皮肤。勇利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有节奏地打着转,凉凉的水果香气缓缓散开。他的话也凉凉的,却带着指尖的温度:“别因为才十六岁,就对自己这么有底气。”他笑了一下,说:“俄罗斯的尤里也是这样。二十岁之前连护手霜都不乐意碰一下,喊着谁敢让他涂他就揍谁。”

维克托想起他的师兄敷着面膜骂他的场景,故意耷着嘴角不说话。勇利就接着说:“昨天晚上头发没吹干就去睡了吧?这对发质不好。太累了不想吹头发可以叫我一声。”

勇利的指尖最后一次抚过他有点起皮的面颊,然后,维克托也忘记他是怎么抓着没梳好的头发跑去冰场的。

 

在遥远的极地,在遥远的贝尔加湖,那里大概也到了春天的季节。

至少我能看得见他在哪儿了。勇利靠着围栏。他滑到入口处休息喝水的时候,也不用穿过那么一重又一重的时间和冰原,这是个好兆头。他闻闻手心,还有一点气味。至少,都在好起来。北纬六十度上的松林也是这么慢慢生长的。

 

快中午的时候,勇利接了优子打来的电话。她问勇利能不能代她去车站接一下三胞胎。“没问题,是下午一点的车吗?”

“麻烦你了勇利君!我和小豪都抽不出空来。”优子也快四十岁了,声音还是活泼得像二十岁的少女,“不会打扰到你和维克托的训练吧?刚开始的时候总是会比较难相处哦?”

“还行,也快两个月了。”勇利在电话这头笑了笑,“我会安排好时间的。”

“多谢了。这三个已经好久没见过你了,”优子忽然笑了出来,“这次她们肯定会缠着你不放的,就算上了高中还是一天到晚关注花滑。”

“流丽她们比维克托还大一点吧?我上次见她们还是在初中的毕业典礼上。”

“啊——那次!那次我和小豪也没去成!”

 

 

挂断了电话,勇利深深吸了一口气,又缓缓吐出。好像有什么伸出了触须,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。滴答滴答,刚好三十六声。钟面上的星轨黯淡地闪着光,一闪一闪,和声音一样有规律。

 

下午,勇利让维克托去美奈子老师的芭蕾教室做基础练习。美奈子老师的酒瘾比以前收敛了不少,上次勇利问她的时候,她还点着自己的鼻子严肃地说:“傻小子!现在少喝一点才能喝到一百岁!”她也七十多岁了。

“他太逞强。”美奈子在维克托第一次来练习的时候就这么说,“虽然比莉莉娅说的好上那么一点,不过让他一个人练习实在是危险。”

那么,这场教练和学生应该怎么继续下去呢?在海边和他说的话,这个俄罗斯少年在想什么?一路上三胞胎叽叽喳喳地要知道那个“花滑世锦赛青少年组三连冠”的近况,勇利斟酌着可以公开的信息说给她们听。嘴唇一张一合之间,他什么都想不到。

 

 “哎,勇利。”真利姐正靠着矮桌抽烟,一看见弟弟回来就叫住了他,“那个,你教着的那个维克托,吃过晚饭就说出去散步了,带着那条大狗一起。”她身子微微前倾,皱了皱眉头,又压低了些声音说:“他回来的时候,我看他左脚有点瘸。我猜他又跑冰场去了。”

勇利有些惊讶地扬起了眉毛,但又很快恢复原样:“我知道了,多亏你看着他。”他脱下外套挂在臂弯上。问:“他现在是在房间里吗?”

“应该吧。”真利站起来,拍了拍围裙,好像在这儿坐着就是为了等勇利回来和他说一声一样。她徐徐吐出一烟圈,撇了撇嘴说:“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把他带回来。开始我以为你会留在东京或者大阪什么的。”

他没说话。门外的夜风卷着,大山樱的花瓣就像雏鸟,或者雏鸟的绒羽。

 

勇利推开了门。他从来不从里面反锁。又想起上回他打开门的时候,这个俄罗斯少年总是坦诚得残忍,只是对他自己。勇利的心收紧了。室内细小的浮尘随着开门的动作飞扬起来,白色灯光笼在他的身上。维克托合上了手里的书,望向他的教练。

“把袜子脱掉。”勇利拉过一张小凳,在他身前坐下,没有看少年的眼睛,只是盯着他的脚。

维克托俯下身去照做,银发从肩上散乱地披下。在白皮肤的映衬下,脚踝处的淤青和脚背上擦伤显得格外刺眼,像是被新刷上标语的墙一般。

勇利把维克托手上的袜子放在一边,手指按在肿起的地方轻轻碰了碰,抬起头问:“痛吗?”

维克托摇摇头,于是勇利的手向里侧划去几厘米,又按了按,问:“这里?”

这回维克托咬着嘴唇点点头。勇利叹了口气说:“这里肌肉拉伤了,以前这里也摔过吗?”

“嗯。比赛之后。有一次练习。”维克托不自然地动了动脚腕,被勇利这么按着挺不舒服的。“我用冷水敷过了。”

“你没有告诉雅科夫?”勇利没有理后面半句,起身去拿药膏和喷剂。

“……没有。那时候感觉全身都酸痛。”维克托轻轻踢了一下地板上的袜子,小声说。“那你以为这也是幻觉了?”勇利的话里有藏着一点笑么?他又把脚伸过去把那团袜子勾了回来,心里的那些东西都模模糊糊的,蒙着一层毛玻璃。

毛玻璃上飘落了针尖样的雨丝。那里可以用无数个角度看见自己。

勇利又在他面前坐下,开始给扭伤的地方涂一种浅绿色的药膏。他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来回搓揉着,皮肤上渐渐生出热意。

“我做过不少选手的教练,他们大多不喜欢去医务室,所以我就学了一点关于这方面的东西。”

勇利说得很慢,低着头,好像在讲故事一样。维克托不知道把眼睛放在哪里,就只是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发呆。勇利还没有白头发,头顶那儿的黑发有点湿。他本想问问外面刚刚是不是下过雨,但又觉得这太过敷衍。

“我教过的学生都是日本本土的选手,你也知道。”

维克托还是沉默着坐在床沿上。手放在背后支撑,绞着,虽然这样很难流血。

“所以,”勇利叹了口气,又不像是在叹息,“我不知道一个16岁独自来到国外的俄罗斯少年会喜欢什么,会讨厌什么。不过作为教练,我应该能让你强大,美丽,愉快,而不是残缺,孤独。”

草药苦涩的味道在灯光下散开,勇利终于抬起头,看着维克托的眼睛。维克托有些不知所措地垂下眼睛,密密的睫毛挡住了蓝色,二十年的光阴是骤然降下的墙,横贯在他们心脏之间,这样的厚度的高度没法儿让人说话。而勇利就是在那么一瞬间,潜到了贝尔加湖的湖底。鱼骨,枯草,朽船。历历在目,水流阴凉。

“你是一名花样滑冰运动员,但你还完全不明白受伤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意味着什么。”

“我希望你尊重这项美丽的运动。”

勇利的红棕色的眼睛是西伯利亚的冻土,猛犸远古的尸骸。灯光是不融的冰。

而维克托想起过去的教练雅科夫,他幻想着一阵狂风暴雨的怒斥。

 

在自己的房间里,勇利忽然感到一阵窒息,潮湿的空气像粘稠的蛛丝封住了他的口鼻。他几乎是跌坐在椅子上,把脸埋在手里来求得呼吸。在迷蒙的黑暗中他看到数不清的自己。过了好一会儿,一只手慢慢沿着裤管往下划去。指尖忽然传过被铁片锯开的刺痛,他抬起手看了看,那儿还是原来灰红的苍白色。

他把腿缩起来,脚后跟搁在椅子的横档上,像一个茧,像十几年前的胜生勇利。高大的钟塔之上,钟声庄严地响起。





废话如下:

第三人称好难……我大概又OOC上天了……

但还是要在本学期最长的假期里努力码字(快开学了脑洞反而像当年大庆油田似的,一暑假反而都在颓废吃粮……)

……还有以前小天使们给我的评论……非常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,好多删删改改几遍后终于还是放弃了(我应该去买本关于交流的书好好看看orz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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